人品:经营体高品质发展的着力点，经营体长远发展的基础

经营体的发展，例如企业、学校、政府机构等，其生存和更好地生存，核心不在大规模而在于高品质，及高品质基础上的规模发展。企业陷入困境，往往是规模超出了能力的界限，导致有序转向无序，引起混乱。

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张国有教授通过对八个经营体的分析，集中探讨了高品质发展的基础问题。他认为产出品是经营体高品质发展的着眼点，而人品则是经营体高品质发展的着力点，是经营体长远发展的基础。

经营体高品质发展的着眼点是什么？

经营体高品质发展主要看什么？主要看产出品。因为产出品是高品质的结晶，是高品质评测的对象，也是高品质发展的着眼点和着力点。

产出品的高品质怎么评测？一是专业的基准评测。例如，国际标准、国家标准、行业标准、企业标准等，不达基准者不准生产和销售。二是消费者、使用者的接受和体验的评测。例如，销售额、收视率、行业占有率等。达到标准的经营体可能很多，但最终的评测者还是产品的消费者、使用者。三是品质优势持续程度评测。例如，产品使用过程中精度的保持程度、产品保质期、革新迭代速度、优势维持的时间等。有的产品静态基准已经达标，但一旦投入使用，质量就保持不住；或者使用中没有更新，消费者就不愿持续使用、持续消费。

简言之，评测主要是这三条：第一条是对高基准的坚守程度，第二条是消费者接受的广泛程度，第三条是品质优势的持续程度。产出品满足上述三条，产出品的母体（经营体）才可谓“处于高品质发展”之中。

这里选择陕西省八个高品质发展的经营体作为典型进行分析，并将八个经营体分为四组，来看看它们的产出是什么？其高品质发展的着眼点在哪里？

01制造类经营体的产出及高品质发展的着眼点

一个是陕西鼓风机(集团)有限公司（简称“陕鼓集团”），始建于1968年，成立之初的主要产出品是鼓风机。陕鼓集团现在的产出主要是轴流压缩机等设备制造、工程承包、系统服务、能源设施运营、智能化业务等。产出品是一个系列，企业的整体品质就分布在系列产品和系列服务上。陕鼓集团秉承“为人类文明创造智慧绿色能源”的使命，向上向善从事经营，曾荣获“世界制造业创新产品金奖”和“全国五一劳动奖状”等多项荣誉。

一个是陕西汽车控股集团有限公司（简称“陕汽集团”），同样建于1968年，最初的产品是军用汽车。现在陕汽集团的产出主要是重型卡车、中轻卡车、客车、专用车、新能源汽车、微车、动力系统及关键零部件等。企业的整体品质也分化在各种产品及其服务上。陕汽集团坚守“以用户满意为宗旨、生产同行业最优产品、提供同行业最优服务”经营理念，跻身“中国制造企业500强”和“中国500最具价值品牌榜”。

陕鼓集团和陕汽集团，这两个经营体的产出品同属于制造类，其产出品都是一个系列，企业的整体品质分布在系列产品和系列服务上。如果有一种产品或服务出了品质问题，就会影响整个集团的高品质发展。所以，这些企业高品质发展的关键，在于它们的产品能否坚守高基准、能否为用户越来越普遍使用、产品能否长期保持品质优势。除了看其产品的静态特性外，更重要的是看其动态特性，看产品能否在使用中长久地保持高品质状态。

02食品类经营体的产出及高品质发展的着眼点

一个是西安银桥乳业集团（简称“银桥乳业”），成立于1978年，最初的产品是炼乳。现在银桥乳业的产出主要是牛奶粉、羊奶粉、常温产品、低温产品、瓶装奶等各种乳制品。企业遵循“奶品就是人品，质量就是生命”的经营理念，积极进取，成为全国食品安全示范单位、中国奶业D20联盟和国际乳品IDF成员。

另一个是石羊农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简称“石羊集团”），创建于1992年，最初的产品是油脂品。现在石羊集团的主要产出是食用油、饲料、油菜籽、种猪、肉制品等。石羊集团坚持“科技领先、品质领先、效率领先、文化领先”的发展理念，谨慎经营，成为全国食品工业优秀龙头食品企业。

银桥乳业和石羊集团都属于食品业，产品的品类、品牌很多，其整体品质也是分布在不同的品类品牌上。这些产品的高品质发展的首要是确保其产品的营养性及安全性。所以，食品类企业的高品质发展，同样要看它们的食品能否坚守高基准、能否为消费者越来越广泛地受用、食品能否持续保持品质优势。如果奶粉、食用油等出了品质问题，对企业来说就是灾难，就谈不上经营体的高品质发展。所以，这两个经营体在食品品质上尤为用力。

03文化类经营体的产出及高品质发展的着眼点

一个是陕西文化产业投资控股（集团）有限公司（简称“陕文投集团”），成立于2009年。陕文投集团与上述四个经营体不同，既不生产压缩机、汽车，也不生产奶粉、食用油。它主要从事文化类的投资与经营，例如，影视生产、文化旅游、文化金融、艺术文创、文化传媒、文化商业等。它面对的都是投资项目，可能在投资之后会参与一部分项目经营，待投资收回后，再转投其他项目。所以，其主要的产出是投资项目和对投资项目的经营，再就是其中的投资效益。陕文投集团的整体品质分布在相关项目领域中。集团坚守“让陕西文化走向全国、让中华文明走向世界”基本理念，曾荣获“全国五个一工程奖”等多个奖项，成为中国百强旅游投资企业。

另一个是个特别的项目，即实景歌舞剧《长恨歌》，它本身有经营团队，但经营体是陕西华清宫文化旅游有限公司。论产出，《长恨歌》应该是华清宫文化公司产出之一。除此之外，华清宫文化公司产出还有舞台剧、华清宫景区、华清御汤酒店、研学项目等。现在考虑的不是华清宫文化公司的产出，而是《长恨歌》这部实景歌舞剧的产出及其高品质发展。《长恨歌》以白居易长诗《长恨歌》为基础，经演绎而成实景歌舞剧，并以骊山山体为背景，以华清池九龙湖为舞台，以亭、榭、廊、殿、垂柳、湖水为舞美元素，打造出“高高骊山上有宫，朱楼紫殿三四重”的真实意境。自2007年开始公演，到新冠疫情前的2019年底，累计演出3400场，吸引600多万观众，网上好评率95%以上。

陕文投集团和《长恨歌》项目，同属对文化类经营体的投资与经营。陕文投集团高品质发展的着眼点主要是投资对象的品质和投资项目经营的品质，以及收益。而《长恨歌》虽然获得了很好的门票收入，但直接产出的不是门票收入，而是歌舞艺术的美、内容的善、背景的实等综合起来的吸引力，其产出的是吸引力。陕文投和《长恨歌》的高品质发展，仍然要看文化项目投资和项目经营能否坚守高基准、项目及演出能否为观众所普遍欢迎、项目投资及经营的品质能否保持长期优势。

04区域经营体的产出及高品质发展的着眼点

一个区域经营体是西安的曲江新区。西安市政府将51.5平方公里的土地面积，交给曲江新区管理委员会去开发经营。曲江新区的产出和高品质发展与上述的经营体都不同。它既不是机械制造者，也不是食品开发商或文化项目投资者，而是一个区域开发的经营体。经营主体是管委会，经营的对象是区域的开发。曲江新区的直接产出不是产值收入，而应该是招商引资的政策规则、运营资源的能力，以及通过政策与能力招引进来的会展、演艺、影视、动漫、出版传媒、文化商业、电子竞技、文化金融、文化项目建设、城市区域运营等多类别的企业与机构。将制定的政策、规则，招引的企业、机构安置在区域平台上进行运营。这个开发性的结果是曲江新区的产出。所以，曲江新区产出的高品质，主要看招引对象的高品质、运营的高品质，以及导引出的区域高增值。

另一个区域经营体是陕西省榆林市的榆阳区。榆阳区是由基层政府辖管的一个区域。区域的经营主体是榆阳区政府，区域发展的基本要素有行政机构、地域环境和常住人口。目前的基本状态是：在榆阳区7053平方公里的地域面积上，生活着96.76万的常住人口（2021）；面对的主要问题是如何利用7000多平方公里的地域资源，满足90多万民众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从这个角度看，榆阳区产出是什么？按政府功能，其产出应该是区域内的“民众的安居乐业”。榆阳区着力推动的现代农业、特色农业、综合农业、生态农业、文化农业，还有几个村的改革、整个区域的改革，实质上，都是为了榆阳区民众更好地生存、更好地生活。2021年榆阳区生产总值1354.64亿元，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35123元。这都是榆阳区民众安居乐业发展的年度标志。

曲江新区和榆阳区同属于区域经营体。曲江新区的高品质发展，总体上要看项目招引能否坚守高基准、项目服务能否为经营者、消费者所普遍欢迎、区域经营的品质能否保持长期优势。而榆阳区追求的是使得“民众的安居乐业”的高品质发展，这就要看区域内民众的就业、收入、安全、环境等与安居乐业相关的领域能否坚守高基准、政府服务能否让大多数民众满意、区域发展能否保持长期的高品质水平。

经营体高品质发展的着力点：

将人的品性、品格、基准渗入到产出中

上述四组八个经营体的产出品，其关键不在“产出”而在“品”上。“品”是产出的核心。经营体高品质发展的着力点是力求将人的品性、品格、基准渗入到产出中。怎么认识产出品中的这个“品”？经查典，品为“众人”，众人众口集聚谓品。集众人干什么？干事情。干的事情有什么能效，谓“品性”；在哪个等级，谓“品格”，坚守什么规则，谓“基准”。从上面看到的八个经营体的产出，不难发现蕴于其中的众人的品性、品格、基准是关键。

众人的品性、品格、基准渗入到物质中、渗入到产出中，产品就成了人的品性、人的品格、人的基准的结晶。上面八个经营体中的产品，例如轴流压缩机，德龙汽车、银桥奶粉、石羊食用油、陕文投文化、《长恨歌》歌舞剧、曲江文旅开发、榆阳民众富裕等，都是各自平台上的个人、众人将自己的品性、品格、基准渗透到自己劳作的对象上，产出了高效能、高等级、高基准的产品。

你能从产出中看出人的品性、品格、基准吗？或者，你能把人的品性、品格、基准渗入到过程及产出中吗？从事各种经营体经营的人，对产出都有自己的看法和做法。例如，由总经理及其管理团队来经营企业，对手机、面包、咨询等物质的或非物质产出结果有自己的看法和做法；由校长及其管理团队来经营学校，对毕业生及其社会影响的产出结果有自己的看法和做法；由市长及其管理团队来经营城市，对公共设施、公共服务、公共规则、公共安全等产出的公共管理成果有自己的看法和做法。

怎么能把个人或众人的品性、品格、基准集聚到产出上、成为高品质产品？大家各有自己的体验。下面要说的是我自己经历或体会到的人的品质与产品品质的关联。

  产品的核心，不在“产”而在“品”上

产品的核心，不在“产”而在“品”上。人是品的主宰，品是产的灵魂。

2010年我在德国柏林自由大学做学术访问。有一天我看到一个工人在修补一栋大楼边角处脱落的砖块，他单腿跪地，单腿的膝盖处有工作护膝，跪地的地方有垫片，戴着手套，工具袋和材料袋放在旁边。他调好了水泥，开始一点点工作，直到残破处修补得完好如初，整个过程规范有序。还有，他一个人在那里干活，没人监督。我看过不少一个人干活儿的场景。例如环卫工清扫小区路面，有的认真，有的马虎。马虎的将败落的树叶扫在路边走水的水道里，而不是集中起来运走。水道上面有铸铁栅格，扫进去外面看不见。路面看起来整洁了，但败叶却在水道里。同样是一个人干活儿，也没人监督。

再看两个人产出的产品。驾车的人都经历过“井盖苦恼”。城市过车道路上的井盖，有的平整，没有颠簸；有的凹陷，过一个颠一下。遇到井盖多的路，就一路颠簸。德国很少有井盖凹陷的情况，因为井盖安装施工的品质高。即使有凹陷，也会及时修整。我没有在现场看过德国工人如何安装井盖，但看过一个德国视频。两个工人共同安装一个方形井盖，从开始砌座，到塑形、放盖、整理等有十多道工序。做成后，底座、井盖、路面严丝合缝，耐碾压、抗冲击、无颠簸。两个人一起干活，就有个技术、规则、诚实性互相影响的问题。反过来，如果让没有经过严格训练、但垒过鸡窝的两个人来安装井盖，那就没谱了。刚垒起来还算平整，一过车，没多长时间，就凹陷。不但车颠簸，井盖噪音还挺大。若有人去现场观摩砌砖的过程和质量，也许能看到不少鸡窝水平的井盖和鸡窝水平的井盖工。

人集体的“一丝不苟”与“一丝有苟”

再有众人集体产出的产品。我在德国的沃尔夫斯堡参观过大众汽车生产线。一部整车究竟有多少个零部件，没有人能说出个准数。有的说若细分到每个螺丝、螺母、垫圈、导线，其零件器件多达2万多个。权且如此。将这么多零件、器件、部件组合成整车，这是个典型的“众人”产品。其中的环节，有的由机器人操作，有的由人类操作。机器人操作的规则和程序，完全内置在机器人系统中。人类的操作，则需要人严格执行操作规则规程。机器人可以做到一丝不苟，但人类很难做到同一。人与人不同，总体品质很难完全一样。德国工人惯于按规程严格办事，能将2万多个零部件合成一部整车，其一丝不苟的程度优于其他国家，其产出的汽车的整体质量也优于许多国家。

德国经理告诉我，工厂移植到其他国家的生产线，当地有的工人可能认为有些工序不必要，会私自放弃、忽视或遗漏一些操作环节。但这样做很不好，会影响到整车的质量。我把德国经理说的这种情形，看作是“一丝有苟”。

“苟”的一种解释就是马虎随便，在细节上的马虎随便。例如，螺丝紧度不够，导线装置不到位，少装一个垫圈，该清洁的部位没清洁等。静态时，问题看不出来，但车跑起来，尤其是行使一段时期以后，零部件匹配度、环境适应性等动态问题就出来了。整体架构中，只要有一个点的品质不到位，迟早都会影响整体品质。

生产线的技术体系都一样，同样高品质生产线产出的产品，为什么不同的国家有不同的质量？主要是生产线上人的素质问题。基准上，一个是“一丝不苟”，一个是“一丝有苟”。这就会出现品格等级不同、品性能效不同。这些不同的背后，实际上是对众人的严格要求和系统训练的差别，是习惯行为的差别。

品性、品格、基准

在人身上的自悟自觉自行

好的品性、品格、基准，在人身上要达到自悟自觉自行，成为习惯，这比较难。但一旦成为习惯，就如同融化在血液里、深入到筋骨中，那就可能成了须臾不分的本性，无论有没有人监督都是一个样。

这里我要说到日本。2015年，我到日本考察，住在日本的一个山庄。晚上9点，从山脚开会的地方要回到半山腰的住处，约有3、4公里的距离。平时有区间车来回送人，这时已经晚上9点多了，已经收车。几个人顺着路往上走。忽然一辆中巴从后面上来，停在几个人的旁边，车上一位日本姑娘问了情况，招呼大家上车，愿意送大家到住地。其中一位男士赶紧掐了烟，将其丢在路边的草丛里，上了车。谁知那位姑娘下车将烟头捡了起来，用纸包一下，放在自己的包里，说是到酒店放入垃圾箱。那位男士无地自容，连说对不起，其他人也愧疚地看着那位姑娘。

按说已经收车了，可以不接送任何人；车上不准抽烟，将烟头丢在路边，对外国来的人，似乎很正常；晚上丢的烟头，没有管理官员看到，可以不去捡。但完全出乎意料，日本姑娘不但例外地送人，还下车捡起了烟头。这就可看出，姑娘的品性、品格、基准时时刻刻都产出在她的服务之中，对她来说，这很自然，如同日本民众对垃圾分类的态度一样。这些在有的场景中看作是特别高品质的表现，在另一个场合却是很自然很平常的行为。

人的这种很自然很平常的高素质、经营体员工的这种很自然很平常的高素质，就筑成了高品质发展的长远基础。相反，人的一些不好的规矩、不好的行为、不好的习惯，主要是缺乏以规则为基础的系统训练。如果经营体做事过于功利，不及长远，终会遗患。

经营体的人品：

以规则为基础进行系统性的训练

在企业、学校、政府机构等经营体中任职的人员，其品性、品格、基准哪里来？以规则为基础进行训练，而且是长期的系统的训练。没有这样的有规则的长期的培养、训育、练习，就不会形成习惯，经营体就缺乏一种向上的稳定的习惯性动能，推动经营体健康发展。

在德国，即使泥瓦匠，也要经过严格的工作操守和专业学校的训练。没有经过认证，不准上岗操作。我在德国的一个制造防腐蚀材料的企业考察过，它们有个空间专门用于技术学院学生来实习时进行操作。按照德国法规规定，相关企业必须接收学生实习，政府会给予企业补贴。政府和企业都极其重视对青年人的系统训练。这个企业每年有3-4个实习生名额。实习间有专门的设备、工具、器具、工作服、操作手册、工作流程、移动路线、各种看板、工作台等，配有专业技术人员进行培训。实习生全都按基准进行训练。在实习间合格了，再到现场操作。实习结束，颁发评定证书。

在德国，企业招聘，一方面看在什么学校受过什么样的专业教育，另一方面看在哪些企业实习过、工作过。两方面放到一起，就能知道这个人的能效程度（品性）、等级水平（品格）、规则自律（基准）的情况。人一上岗操作，马上就能看出是否经历过规范性的训练。

经营体中的各个岗位，都有自己的技术规则和操作规范。各岗位成员必须按照技术规则和操作规范进行工作。久而久之，就会形成在这个在岗位上的工作习惯。这些稳定的习惯性的动作，直接影响其工作对象的品质、规模、成本和节奏。除了技术规则、操作规范以外，还有个重要的方面，就是职业道德，例如诚实、上进、节俭、助人、守时等。技术规则、操作规范、职业道德都需要进行培养、训育、练习，才能成为人的品性、品格和做人的基准。

人品不仅仅需要企业规则的训练，还需要有公共规则的训练。公共规则，例如，垃圾分类规则、交通规则、比赛场馆看比赛的规则、音乐厅欣赏音乐的规则等，都是对国民品质的培养和训练。还有些是私则，例如家庭规则、自律性的规则就属于私则。规则训练的结果形成风气，风气形成行为环境，行为环境也是一种规范的力量，约束人朝着某个方向发展。家规形成家风，校规形成校风，党规形成党风，企业规则形成企业风气，公共规则形成社会风气。国民通过公则、私则的训练，成为训练有素的国民。

国民素质是国民经济

高品质发展的长远基础

人品的形成需要说教，但说教不是训练的依据。把说教转化成规则，规则是训练的依据。规则要规定做事的具体边界，犯规要受罚。规则须有罚则，按罚则惩罚，规则才行之有效。“节约用电”，这是说教，而“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人要关灯”，这是规则。若发现没有关灯，就要惩罚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人。

在企业里，总经理经常作报告，要求大家善待客户、保证质量、改革创新等。报告是说教，尽管可以引导员工的理念，但不能作为训练的依据。因为员工不知道怎么做才好。只有将善待客户、保证质量、改革创新变成可操作的条文，作为企业的规则，才可依规则进行训练。

在国民素质上，我们积极倡导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包括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等24个字的基本理念，并解释了12个词的基本含义和深远意义。这些概括和解释都非常好。如果将每个词下面再具体化为10多条规则，就有了践行的基础，国民就知道该怎么做比较好，行有依归。管理部门也可以依规则进行监督。

企业高品质发展要落实在成员的高品质上，国民经济的高品质发展也要落实在国民的高品质上。产品是经营体高品质发展检测的对象，而人品是经营体高品质发展的长远基础，国民素质更是国民经济高品质发展的长远基础。所以，国民经济的发展要转到以国民素质为基础的轨道上来，经营体的高品质发展也要转到以产品——人品为基础的轨道上来，以此来推动中国的高品质成长。

备 注：

此文的内容曾以“通过八个经营体，探讨高品质发展基础”为题，刊发于2022年第四期《企业管理》杂志上。此文是对陕西省一些企业、开发区、地方政府等八个经营体在高质量发展方面的一些看法。八个经营体中，作者有一半亲历调研过。

张国有，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教授，北大信息技术高等研究院首席经济学家，北京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部前主任，北大前副校长。